第十八章 雪凜露魔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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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雪凜露魔了
沈一辭看了看手邊，似乎也沒有什麽需要幫的，“你去剝蒜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雪凜拿過來蒜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剝著，剝完遞給沈一辭看，“夠嗎？”
沈一辭點頭，開始搟面，“夠了。”
“還有什麽能幹的？”雪凜繼續問。
實在是沒有什麽他能幹的了，沈一辭只能說是，“你把那幾個白蘿蔔洗了，洗幹凈之後去皮，去皮之後切成小塊，我給你做腌蘿蔔吃。”
雪凜點頭，“好。”然後開始一陣忙。
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，各自低頭忙各自的。
沈一辭也不知道雪凜抽的哪門子的風，按照他的性格，早就高高在上等著貢品奉上來了，現在居然紆尊降貴的在他身邊剝蒜，洗蘿蔔？
等面出鍋，沈一辭遞過去一碗燜面，難得不嗆他，“吃吧，要是不喜歡，我下次換一樣給你做。”
雪凜端起碗來，吃了一口面，整個人頓在那，時隔千年之後，這碗熟悉味道的面再次出現在了記憶之中，有點不可思議的擡起頭看向坐在一邊的阿賜。
模模糊糊的和記憶中的另一個人密不可分。
他還記得，在不老山，雖然測試的沈一辭沒有靈根無法修煉，但他還是收了沈一辭為弟子，當天晚上他在處理仙山事物的時候，沈一辭也是端上來這麽一碗面，說，“師尊，事務繁忙，吃了飯再忙吧。”
那碗面很香，以至於就算後來沈一辭去了外門，他依舊還是想念那面的味道，現在面前的這一碗，和千年之前的味道竟然一模一樣。
雪凜僵了半晌，竟然一時間不敢再吃第二口，沈一辭看他停下，“怎麽了？不好吃？”
雪凜搖搖頭，吃了第二口問到，“這是什麽面？”
“豆角燜面。”沈一辭早就不記得那歷史長河中到底發生過什麽了，只是很淡定的吃著，絲毫沒註意雪凜看他越來越深切的眼神。
雪凜吃完一碗面，眼神註視著沈一辭，長相很像，做出來的面味道很像，同樣沒有靈根，會不會面前的阿賜就是沈一辭，只是他自己沒有記憶了？
沈一辭的魂魄可能會直接消散，也可能會重生在別的生靈身上吧？他到底是不是沈一辭？
沈一辭被他的眼神看的有點毛，咽下一口面，很無奈的問，“你幹嘛？”
雪凜偷看的眼神被捉住，慌亂了一下，“那個……我吃……”
本想說自己吃飽了，結果沈一辭猛一下端起自己的碗就跑，“這是我的，想都不要想，吃完自己的飯了，還搶孩子的飯，要臉不要？”
雪凜：“……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？”怎麽這孩子一天兩天的就知道懟他呢？
沈一辭蹲在小角落裏，把自己的面吃完，用一種無比坦白又豪橫且有理的語氣到，“我看你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，你才知道啊？”
雪凜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問清楚，“阿賜，你最早的記憶是在哪兒？”
“被撿回來。”沈一辭淡淡的看著他，把碗放在一邊，“你洗碗。”
雪凜站起身，拿過來兩個空碗，洗著洗著就長長的嘆了口氣，罷了罷了，就算長得再像，阿賜是阿賜，沈一辭還是沈一辭。
走了的人，依舊是回不來。
他完全也沒多想，阿賜的那一句“被撿回來”到底是什麽意思，到底是月老把阿賜撿回來，還是雪凜把沈一辭給撿回來。
一碗面，雪凜從吃完到上床還是想著，總也覺得就算是相像，也不至於廚藝和長相，甚至是身世都這麽像吧？
晚上睡覺的時候，雪凜翻身問他，“阿賜。”
“恩？”
“你要不要做我徒弟？”雪凜這次認真的問，不管阿賜是不是沈一辭，他都要問。
沈一辭“噌”一下坐起來，像是看鬼一樣的看著他，聲音像是被掐住的小雞仔，絕望又淒慘，“你有病啊？！”
雪凜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，有點不理解的問，“怎麽呢？做我雪神大人的徒弟很委屈嗎？”
借著床頭的燈光，沈一辭一臉震驚的看著他，頓時就覺得很諷刺，上一世……上一世的時候也是這樣，在他被收為徒弟的時候，他以為自己漂流的時光就要結束了。
他終於要有家了，他有師父了，他終於可以不用游蕩了，但在測出自己沒有靈根的時候，還是被棄如敝履了……
他甚至是成為了不老山裏，最大的那個笑話，每天都有人在提醒他，他就是在癡心妄想，沒有靈根還死皮賴臉的留在不老山，簡直就是……像個乞求人可憐的乞丐。
是，他本身就是個乞丐，不管是要飯，還是想要愛憐，他就是個乞丐，那個渾身臟汙，受盡嘲笑，上不得臺面，癡心妄想的乞丐！
他就活該被踩進泥裏，哪怕看一眼那高高在上的聖光，都是有罪的。
“不，是我不配。”沈一辭回答的極其冷靜，甚至還透了一個微笑給他，那笑容裏滿滿都是自嘲和淒涼。
雪凜被這笑容給狠狠的刺了一下，他雖然知道阿賜沒靈根，但也以為就算是這樣，他也能快快樂樂的活上一輩子。
他沒想到，這似乎是阿賜心裏的一根刺，這刺在他的心裏狠狠的紮著，他不喊疼，不皺眉，就會很容易讓人以為，那根刺不存在，但那根刺底下，卻是狠狠的流著血，剩下一片血色沼澤，陷進去就出不來，只剩下滅頂的絕望。
沈一辭轉身背對他睡覺，雪凜想去碰他一下，但那身形太過於孤寂，讓他不敢伸手。
睡到半夜，雪凜夢魘了，在夢裏的阿賜和沈一辭不斷的重合然後分離，夢裏反覆都是沈一辭給他擋神劫的畫面，雪凜看著他那痛苦的表情在自己的面前一次次的消失，每一次都在和他說：師尊，命還你，我走了，再也不見。
每一次，雪凜都想伸手抓住他，每一次都只碰到衣角，然後擁入懷裏的是一片空。
“沈一辭！”雪凜在夢裏喊了一聲，把旁邊的人給嚇了起來，阿賜一時間以為自己暴露了，在燈光之下，雪凜臉色蒼白，手死死的抓著床單，像是要抓住什麽要消散的東西一般。
冷汗順著他的額角流淌下來，落入他的墨發裏，消散不見。
阿賜想把他叫起來，卻意外的發現，一股黑色的氣息，瑩瑩繞繞的從雪凜的身體裏溢出來，圍繞著他，良久都不曾散去。
沈一辭以為自己眼花了，把燈拿近一點，才敢確定，這黑氣是魔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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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一辭看了看手邊，似乎也沒有什麽需要幫的，“你去剝蒜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雪凜拿過來蒜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剝著，剝完遞給沈一辭看，“夠嗎？”
沈一辭點頭，開始搟面，“夠了。”
“還有什麽能幹的？”雪凜繼續問。
實在是沒有什麽他能幹的了，沈一辭只能說是，“你把那幾個白蘿蔔洗了，洗幹凈之後去皮，去皮之後切成小塊，我給你做腌蘿蔔吃。”
雪凜點頭，“好。”然後開始一陣忙。
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，各自低頭忙各自的。
沈一辭也不知道雪凜抽的哪門子的風，按照他的性格，早就高高在上等著貢品奉上來了，現在居然紆尊降貴的在他身邊剝蒜，洗蘿蔔？
等面出鍋，沈一辭遞過去一碗燜面，難得不嗆他，“吃吧，要是不喜歡，我下次換一樣給你做。”
雪凜端起碗來，吃了一口面，整個人頓在那，時隔千年之後，這碗熟悉味道的面再次出現在了記憶之中，有點不可思議的擡起頭看向坐在一邊的阿賜。
模模糊糊的和記憶中的另一個人密不可分。
他還記得，在不老山，雖然測試的沈一辭沒有靈根無法修煉，但他還是收了沈一辭為弟子，當天晚上他在處理仙山事物的時候，沈一辭也是端上來這麽一碗面，說，“師尊，事務繁忙，吃了飯再忙吧。”
那碗面很香，以至於就算後來沈一辭去了外門，他依舊還是想念那面的味道，現在面前的這一碗，和千年之前的味道竟然一模一樣。
雪凜僵了半晌，竟然一時間不敢再吃第二口，沈一辭看他停下，“怎麽了？不好吃？”
雪凜搖搖頭，吃了第二口問到，“這是什麽面？”
“豆角燜面。”沈一辭早就不記得那歷史長河中到底發生過什麽了，只是很淡定的吃著，絲毫沒註意雪凜看他越來越深切的眼神。
雪凜吃完一碗面，眼神註視著沈一辭，長相很像，做出來的面味道很像，同樣沒有靈根，會不會面前的阿賜就是沈一辭，只是他自己沒有記憶了？
沈一辭的魂魄可能會直接消散，也可能會重生在別的生靈身上吧？他到底是不是沈一辭？
沈一辭被他的眼神看的有點毛，咽下一口面，很無奈的問，“你幹嘛？”
雪凜偷看的眼神被捉住，慌亂了一下，“那個……我吃……”
本想說自己吃飽了，結果沈一辭猛一下端起自己的碗就跑，“這是我的，想都不要想，吃完自己的飯了，還搶孩子的飯，要臉不要？”
雪凜：“……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？”怎麽這孩子一天兩天的就知道懟他呢？
沈一辭蹲在小角落裏，把自己的面吃完，用一種無比坦白又豪橫且有理的語氣到，“我看你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，你才知道啊？”
雪凜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問清楚，“阿賜，你最早的記憶是在哪兒？”
“被撿回來。”沈一辭淡淡的看著他，把碗放在一邊，“你洗碗。”
雪凜站起身，拿過來兩個空碗，洗著洗著就長長的嘆了口氣，罷了罷了，就算長得再像，阿賜是阿賜，沈一辭還是沈一辭。
走了的人，依舊是回不來。
他完全也沒多想，阿賜的那一句“被撿回來”到底是什麽意思，到底是月老把阿賜撿回來，還是雪凜把沈一辭給撿回來。
一碗面，雪凜從吃完到上床還是想著，總也覺得就算是相像，也不至於廚藝和長相，甚至是身世都這麽像吧？
晚上睡覺的時候，雪凜翻身問他，“阿賜。”
“恩？”
“你要不要做我徒弟？”雪凜這次認真的問，不管阿賜是不是沈一辭，他都要問。
沈一辭“噌”一下坐起來，像是看鬼一樣的看著他，聲音像是被掐住的小雞仔，絕望又淒慘，“你有病啊？！”
雪凜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，有點不理解的問，“怎麽呢？做我雪神大人的徒弟很委屈嗎？”
借著床頭的燈光，沈一辭一臉震驚的看著他，頓時就覺得很諷刺，上一世……上一世的時候也是這樣，在他被收為徒弟的時候，他以為自己漂流的時光就要結束了。
他終於要有家了，他有師父了，他終於可以不用游蕩了，但在測出自己沒有靈根的時候，還是被棄如敝履了……
他甚至是成為了不老山裏，最大的那個笑話，每天都有人在提醒他，他就是在癡心妄想，沒有靈根還死皮賴臉的留在不老山，簡直就是……像個乞求人可憐的乞丐。
是，他本身就是個乞丐，不管是要飯，還是想要愛憐，他就是個乞丐，那個渾身臟汙，受盡嘲笑，上不得臺面，癡心妄想的乞丐！
他就活該被踩進泥裏，哪怕看一眼那高高在上的聖光，都是有罪的。
“不，是我不配。”沈一辭回答的極其冷靜，甚至還透了一個微笑給他，那笑容裏滿滿都是自嘲和淒涼。
雪凜被這笑容給狠狠的刺了一下，他雖然知道阿賜沒靈根，但也以為就算是這樣，他也能快快樂樂的活上一輩子。
他沒想到，這似乎是阿賜心裏的一根刺，這刺在他的心裏狠狠的紮著，他不喊疼，不皺眉，就會很容易讓人以為，那根刺不存在，但那根刺底下，卻是狠狠的流著血，剩下一片血色沼澤，陷進去就出不來，只剩下滅頂的絕望。
沈一辭轉身背對他睡覺，雪凜想去碰他一下，但那身形太過於孤寂，讓他不敢伸手。
睡到半夜，雪凜夢魘了，在夢裏的阿賜和沈一辭不斷的重合然後分離，夢裏反覆都是沈一辭給他擋神劫的畫面，雪凜看著他那痛苦的表情在自己的面前一次次的消失，每一次都在和他說：師尊，命還你，我走了，再也不見。
每一次，雪凜都想伸手抓住他，每一次都只碰到衣角，然後擁入懷裏的是一片空。
“沈一辭！”雪凜在夢裏喊了一聲，把旁邊的人給嚇了起來，阿賜一時間以為自己暴露了，在燈光之下，雪凜臉色蒼白，手死死的抓著床單，像是要抓住什麽要消散的東西一般。
冷汗順著他的額角流淌下來，落入他的墨發裏，消散不見。
阿賜想把他叫起來，卻意外的發現，一股黑色的氣息，瑩瑩繞繞的從雪凜的身體裏溢出來，圍繞著他，良久都不曾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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